亚热带的香江已经褪去了冬季最后一丝寒意,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潮湿而温润的气息。与季节一同升温的,还有芯启科技内部那股近乎沸腾的研发热情,以及与之相伴相生的、日益严峻的资金焦虑。
公司位于观塘的办公室里,呈现出一派矛盾而又真实的繁忙景象。
一方面,是技术研发的高歌猛进。
秘密进行的“盘古”EDA项目组,在林轩的亲自坐镇和高强度指导下,已经度过了最初的迷茫期,开始真正啃食那些算法实现和软件架构的硬骨头。
会议室的白板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关于布局算法(模拟退火参数调优、分区策略)、布线引擎(数据结构选择、拥塞预测模型)的讨论和推演。顾维钧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将,正带领着陈家俊和几位新招募来的、具有扎实计算机科学背景的年轻工程师(林轩通过大学关系和猎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来的几个宝贝),一行行地编写着底层的C++代码。他们时而激烈争论,为一个数据结构的选择或者一个优化算法的复杂度而面红耳赤;时而又陷入长时间的沉默,对着复杂的逻辑和难以捉摸的Bug苦苦思索。
林轩几乎每天都会花大量时间与他们一起,不仅提供方向性的指引,甚至会亲自下场,编写核心模块的伪代码,或者调试那些最棘手的性能瓶颈。进展虽然谈不上神速——EDA开发本就是水磨工夫,但方向明确,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却又无比坚定。
另一边,MP3解码芯片项目组,在顾维钧(他现在是身兼两职,压力巨大)和另一位从“启明零号”提拔起来的资深数字电路工程师的带领下,也取得了显着进展。初步的芯片架构设计已经完成,并通过了林轩苛刻的评审。
团队正在全力进行关键模块的RTL(寄存器传输级)代码编写,用Verilog
HDL语言将逻辑功能转化为代码实现。高性能低功耗DSP核心的设计是重中之重,工程师们绞尽脑汁地优化指令流水线、设计精巧的门控时钟逻辑;集成音频DAC的模拟电路部分,也由一位擅长模拟设计的工程师负责攻关;与闪存接口、电源管理单元(PMU)相关的模块也在同步进行。办公室角落里新增的几台高性能服务器和工作站(花掉了公司账上一大笔钱)几乎全天候高速运转,进行着逻辑仿真和验证,确保设计的功能正确性和时序满足要求。每一次仿真通过,都会引起一阵小小的欢呼。
然而,技术的快速推进,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引擎,驱动它的燃料——资金,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急剧消耗。
EDA项目是纯粹的研发投入,短期内看不到任何产出,却需要支付高薪工程师的工资、购买昂贵的开发工具(即使有林轩的“指导”,一些基础的商业软件和服务器硬件还是必需的)、承担服务器集群的巨大电费和维护费用。
项目虽然是产品导向,但前期的研发投入同样巨大。工程师团队的规模比“启明一号”时更大,设计复杂度更高,需要的仿真验证资源更多。未来如果要采用台积电更先进的0.35微米工艺,其光罩费用(Mask
Cost)和NRE(非经常性工程费用)将远超之前的0.5/0.6微米工艺。此外,为了实现MP3解码,可能还需要购买一些基础算法或者接口标准的第三方IP授权,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每一项,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流出去。
黄耀龙作为公司的“大管家”,这段时间简直是度日如年,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他几乎每天都要更新财务报表,看着公司银行账户上的数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持续减少,就像沙漏里的沙子,无情地流逝。每一次发工资、付供应商款项,都让他心惊肉跳。
在一个只有他和林轩两个人的碰头会上,黄耀龙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将一份最新的现金流预测报告拍在林轩面前,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和急躁:
“林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看这份预测,按照我们现在这个烧钱的速度——EDA团队每个月的人力成本和运营开销,团队的研发投入,再加上基本的公司运营费用——我们账上这点钱,最多!最多只能再支撑三个月!三个月后,别说给台积电付‘启明一号的流片费了,下个月的工资能不能按时发出来都是个大问题!”
“这段时间,我跑断了腿,见了不下十几波投资人,结果呢?”黄耀龙的语气充满了挫败感,“要么是根本听不懂我们在做什么,那些大财团看不上,小的投资人又不敢投!”
林轩默默地听着黄耀龙的抱怨和发泄,递给他一支烟。他对此早有预料,甚至比黄耀龙感受到的压力更大。黄耀龙看到的只是财务数字,而林轩心中清楚,一旦资金链断裂,不仅两个寄予厚望的项目将戛然而止,整个团队也可能瞬间分崩离析,他重生以来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他这段时间利用前世的一些人
第39章 资金的“渴”与“天使”的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