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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夺回希望(十八,一万)(之前没更新是肺炎了,很抱歉。)[1/2页]

40k:午夜之刃 拿刀划墙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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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瑞坎紧握双手,奋力一击,终于凿穿了头顶身后的积雪。
  刺目的光从那个不算大的孔洞中洒落下来,引得占星者发出了一阵古怪而空洞的轻笑——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但他暂时失去了自控能力
  半分钟后,他费力地将自己仅剩下的半具身躯拉出雪坑,随后举目四望,却没看见半个人影。
  “你们这群蠢货!”他立刻破口大骂起来。“我早就说过——”
  话未出口,他却又闭上了嘴。早又说过又如何呢?以当时的局面来看,就算提前一个小时准备逃亡,这场灭世雪崩也会一视同仁地将他们淹没,充其量只是晚上一些被这死亡的巨口吞噬而已。
  占星者摇摇头,抹了一把脸,手指部位的传感阵列回馈给他一片冰冷——突然之间,他心中生出一股冲动,驱使着他像活着时那样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这个习惯早在他被锁入这具不朽的棺材后就被彻底抛弃,原因也很明显:他已经死了,干嘛还要继续保持活着时的习惯,难不成要像其他人一样自欺欺人地宣布自己仍然活着,只是享有永恒的生命吗?
  可是现在
  奥瑞坎沉思起来,诸多有关于生死、哲学和自我的问题从他那聪明的头脑中一一闪过。
  在尚未灭亡时,惧亡者社会对这些问题有着极深的探索,每年都有新的著作或论调被出版,他曾逐一细致地品读,想从中得到些答案。当然,直到最后,他也没能如愿。
  思考着,奥瑞坎手上的动作却也不慢,很快便借助双手硬生生地捏出了一根尚算坚硬的雪棍,高等死灵身体构造最基本的高出力能够让他很轻易地将这些雪塑成他想要的形状。
  他举起那根棍子比划了一下,又将它插入雪中试了试,随后一口气捏出了十六块宽大的雪砖,将它们排在一起,又抓起一把雪洒在自己的肋骨上,并调高反应堆的出力,耐心地等待它们融化.
  他弯下腰,让雪水从肋骨间洒落,依照他计算好的路线均匀地洒在雪砖之间的链接上。
  寒风呼啸,不消片刻,雪砖便成了一块整体。他将自己放上去试了试,在确认它能够承载他的重量后,奥瑞坎没有半点喜悦地捏出了第二根雪棍。
  一手一只,他趴在那简陋到可笑的所谓雪橇上,舞动双手,用两根棍子在雪中滑动,犹如划船。他的速度起初慢得可怜,但他只需要一个斜坡就能将速度提升
  很快,他就收起了棍子,双手紧抓在雪砖边缘,依靠重心的调整来移动自己。
  假如此时有人在天空上向下凝望,他便能看见一个只剩下半具身体的死灵正以十分滑稽的姿态进行滑雪运动——先不说这个不存在的旁观者会不会笑,至少奥瑞坎自己是笑出了声。
  在扑面而来的寒风中,他高声大笑起来,然后一个躬身,强迫自己摔下了雪橇,重重地落入雪中。
  ——按照最高时速来看,他得滑上一百六十九年左右才能离开这个即将在数小时内因维度融合现象被完全摧毁的世界。
  所以,还有什么挣扎的必要?死亡即刻便将来临.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那个逐渐变大的裂口被充斥它周遭的跃动之光赋予了别样的意味,假如一位诗人在此,大概能触景生情写出一篇传世之作,可惜现在能看见这一幕的人只有占星者奥瑞坎,而他对于诗作半点兴趣也无。
  他现在只想叹息。
  这就是他的终点吗?自命不凡的占星者最后的结局?被雪掩埋,然后在维度的湮灭中彻底消失?
  听来似乎也不坏.
  趴在雪中,奥瑞坎再次陷入沉思。
  那些问题又回来了,就像旧日幽魂,他自以为早已摆脱了它们,连同惧亡者奥瑞坎的人生一同摆脱。可现在看来,这不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它们实际上从未离去,只是待在他的记忆底层安静地等待一个机会罢了。
  好比现在,它们缓慢而整齐地浮出了水面,将他的理智淹没。
  然后他看见父亲。
  “你应该参军。”
  年老的惧亡者依照礼仪端坐在雪中低头俯视他,语气一如既往的严厉。
  “你诞生于一个光荣的家族,奥瑞坎,你的出身为你带来了平民们难以想象的资源。正因如此,你应该回报它,传统必须得到维护。”
  奥瑞坎沉默不语,记忆中的他却开始高声反驳。
  “但那样我会死的!”年轻人对他的父亲大喊道。“我的身体根本没办法撑过任何一种训练!”
  “如果那样,你也算死得其所,你会得到荣誉。”
  “荣誉?!”年轻人愤怒地冷笑起来。“我只想要活下去你知道我在占星术领域有多么高的天赋吗,父亲?假以时日,我甚至可能成为王朝的首席占星家!”
  “或许吧,奥瑞坎。”父亲平静地回答。“或许,你的确很有天赋,但你不是第一个自觉如此的人,而他们全都不像你这样自私。”
  你在指责我自私?奥瑞坎将这句话代替记忆中的年轻人说出,然后挥手将这幻象打得烟消云散。
  只是,那父亲的亡灵却没有消失,他仍然坐在雪中,双眸一片平静。
  “我多半是疯了才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你。”奥瑞坎对他说道。“但是,在这种时候,讨论疯狂与否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父亲不答,只是先端详了他一会,然后才发问。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吗,儿子?”
  奥瑞坎愣住了,无数思绪划过他的脑海,使他的反应炉开始被动地上升功率
  雪开始融化,白色的雾气遮蔽了太空死灵破损的铁面,唯有那一抹绿色仍然明亮。
  “没有。”奥瑞坎低声回答。“还有,老头,你是对的,永生简直糟糕透顶。”
  他用手支起自己,抬头凝视天空,思绪一点点地归于平静,父亲与儿子的幻象也彻底消失,只剩下一种原始的静谧,流淌在太空死灵如今仅剩下的一百六十个思维核心之中。
  他过去曾有二十万个这样的核心,其中常年保持活跃状态的在两万左右,这些核心能够完全地模拟出惧亡者奥瑞坎那颗生物大脑中承载着的聪明才智.
  但现在,二十万的数量已经被削减得只剩下一百六十个,其他所有都被议会用他们的权力封锁。
  奥瑞坎仍是奥瑞坎,他的思维方式、性格乃至逻辑分析能力都还在,可昔日那些通晓未来、纵览群星的能力却是再也回不来了。他毕生苦寻且精通的技艺,就以这样轻率的方式被人夺走。
  一个真正具备生命的生灵会遇到这种事吗?
  奥瑞坎推论了一番,最终得到‘不可能三个字。
  自然进化来的大脑是非常精密也非常脆弱的存在,或许有某种手段能让他们暂时失去对某个区域的掌控,从而造成假态的失忆,可那些东西绝无可能真的离他们而去。
  好比一个以杀人为生的刺客,就算他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他的身体也会在受到威胁的那一刻帮助他施展出那些终生锻炼的杀戮技巧.
  而他不同,议会说了要剥夺他的技艺,它们就真的离他而去了,再也无法动用分毫。
  奥瑞坎沉默着合拢双手,拇指与尾指相互合拢呈锁扣状,食指与中指的指尖搭在一起,无名指弯曲成九十度。
  这是他过去常在冥想时使用的手势,并无任何实际意义,只是这么多年以来的习惯成自然,能让他保持平静。
  在过去,它无往不利,从未让他失望过,只是这一次却未能发挥应有的效果。
  在震惊与狂喜中,奥瑞坎松开手,将这个手势做了一遍又一遍。
  他们不是封锁了我使用任何占星术学识的权限吗?他扪心自问,得不出任何答案,反倒是眼前的手势变得愈发真切。
  从冥想的手势,再到与特定的计算有关的几个复杂而多变的手势,他全都轻而易举地做了出来,没有半点阻碍。
  这意味着什么?奥瑞坎没有答案,他现在只想尝试另一件事。
  如活物般深吸一口气,他埋头进入自己的思维阵列,将那一百六十颗思维核心推的功率推到了最大。
  他胸中的反应堆立刻迸发出一阵狂暴的热量,若他的身体没有损坏,这阵热能会被完全吸收并反哺回来。
  然而,在已经失去了半具身体的当下,这阵热能只能被释放出来,融化他周遭的积雪,使其变为滚烫的雪水。
  奥瑞坎颤抖着摆出了占星学入门阶段的第一个手势——银河群星忽然浮现眼前,一如既往,这张璀璨的星图以不定的闪烁欢迎了他
  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摆出第二个手势,星图陡然拉近,在一瞬之间便精准地定位到了索勒姆斯。
  它已不是奥瑞坎过去印象中的那个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世界,两支舰队正在它旁边冰冷地汇合,一支属于人类,一支属于戴冠将军赞德瑞克。
  诡异的是,尽管它们已完全进入到了对方的火力覆盖距离,却没有一艘战舰开火。
  奥瑞坎暂时略过这件事,颤抖着摆出第三个手势.
  星图没有再动,他耳边传来一阵可怕的尖啸。低头看去,他看见正在膨胀中放射出无穷深绿色光辉的反应堆,以及正在那可怕能量下逐渐融化的肋骨。
  生死关头,奥瑞坎却硬是没有去管这件事,只是再次摆出手势驱动星图——在逐渐崩解带来的痛苦中,他眼前的景象终于再次发生了变化。
  舰队消失,索勒姆斯一点点地放大,无数正在融合的维度全都在此刻一闪而过,就连奥瑞坎此刻正身处的这一个也正在其中,可他依旧无动于衷,直到画面定格于一把漂浮于空中的法杖。
  明日之杖,他的武器,他学识的证明。被议会剥夺的荣誉之一,以收藏的形式暂时待在索勒姆斯的一个房间之中.
  奥瑞坎终于摆出第四个手势。
  星图消散,所有的一切都归于黑暗。他重重地倒在沸腾的雪水中,向下沉去,犹如回到了那片漆黑的海底。
  他的反应堆正在毁灭的边缘,那仅剩下的一百六十颗思维核心也再次减少,如今甚至只剩下最后三十五颗尚且算是能够使用的
  如此可怕的局面,奥瑞坎却发出了一阵单调的笑声。
  他用力地握紧右手,入手一片沉重。
  回来了,他的法杖。
  满足地叹息一声,奥瑞坎将它启动。
  法杖顶端爆发出一阵明亮的光辉,在数十个千年以前就存入其中,却直到如今才被正式启用的医疗程序立刻开始诊断奥瑞坎的伤势,活体金属则从杖尾部分不断涌出,依照着严苛的修复程序,在短短数分钟内就将奥瑞坎的身体恢复成了从前的模样。
  尽管如此,占星者却依旧不见半点喜悦,他自检了一下思维阵列的情况,可动用的核心仍然被锁定在一百六十颗,仿佛议会的封锁从未离去——可是,如果真的这样,他手中的明日之杖又是从何而来?
  数百个问题一闪而过,奥瑞坎精准地找出其中最重要的那一个,将它挑明了放在自己的思维之下,然后扪心自问:议会的权力,其本质究竟来源于何?
  他甚至没有经过什么思考,就得出了答案,而那答案让他倍感可笑。
  还能来源于什么?太空死灵都只是一群由程序驱动的铁骷髅。既然这样,能被更高等级的程序随便操纵、肆意更改,不也在情理之中吗?
  只是,我又为什么可以反抗?
  奥瑞坎没有再思考下去,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并非贬低这个自以为继承了惧亡者之名的种族,而是想办法逃离。
  现在,外界情况已经非常明了,赞德瑞克那个疯子正在做他这辈子最擅长的事情,但他多半是赢不了的。
  而他,一个被宣布为叛徒的阶下囚,一个忤逆了议会命令、重获占星之力的罪犯,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奥瑞坎向上游去,离开了这个因他而生的、充满了水的洞窟。
  他在雪中站稳脚跟,轻举手中法杖,颇为吃力地做起了一件他过去经常做的事。
  一百六十颗核心自然不足以支撑他完成此事,但他此刻正手握自己的法杖,它是一件货真价实的神器。有它的帮助,再将时间倒流的范围局限在这一个小小的口袋维度之内的话
  绿光从杖尖强烈地迸发开来——
  ——
  从掩体后方,卡托·西卡留斯探出头去看了一眼。
  整个过程十分迅速,但他的脸色依旧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以至于一旁的帕萨尼乌斯都停住了正在给弹匣装弹的手,和他一样,探头出去看了一眼。
  有趣的是,待他回到原地时,他的脸色也变得和西卡留斯一样了。
  “你们俩看见什么了?”乌列尔·文崔斯问。
  “死灵。”西卡留斯说。
  “一大群死灵。”帕萨尼乌斯补充道。“非常多至少有几千个,而且不是那种可以被简单的战术欺骗的低等死灵,它们都穿着盔甲。”
  文崔斯叹了口气,抓起一旁由技术军士临时改进出来的强化型通讯器,将这个消息如实地汇报给了侧翼阵地上的前沿指挥所,收到的回复却让三名年轻的战斗兄弟有些恼火。
  “我们暂时没办法与阿列克西托元帅和莫弗里德堡主联系上”文崔斯语气干涩地说道。
  “简直是胡来!”三人中最为直来直往的帕萨尼乌斯立刻语气激烈地表达了他的意见。
  “他们一到侧翼来就马上展开阵型,开始和它们对攻和太空死灵硬碰硬能占到什么好处?他们不是经常和异形作战吗?我怎么觉得我们才是那个对异形战斗经验丰富的战团?!”
  “注意你的言辞,帕萨尼乌斯——”文崔斯耸耸肩,指了指手中的通讯器。“——如果我没有及时挂断的话,你一定会因为你的话而惹上麻烦的。”
  “就算被处罚我也要说!”
  “那你就等着老牧师每天早上拿着惩戒之鞭把你从床上抽到训练场去吧。”
  卡托·西卡留斯接过话,虽是一句刻薄的挖苦,面上的神情却仍然阴沉。
  半秒钟后,他拿起四个装弹完成的弹匣,将它们插到了自己的武装带上,又抓起一把爆弹枪,起身轻巧地翻过了掩体。
  他们此刻正身处一座前哨站内,但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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