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泽沉寂,盐雾消散,风刮回了正道,连地上的咸草都开始打卷,像是终于结束了值夜班。
云缨一屁股坐在一块干裂的盐地上,头顶被炸得冒烟,袖口也塌了一角。
“这场仗真是咸得可以了。”她拎起火尖枪,翻来覆去看着,“这玩意儿能不能泡水洗洗?我怕一不小心拿去炒菜,整锅菜都哭。”
“你那叫腌锅。”唐清砚蹲在她旁边,手中长剑横置膝上,一边细细刮着剑刃上的盐痕,“我这把剑……已经从‘清砚变成了‘咸砚。”
赵怀真站在不远处,望着塌陷的咸堤,指尖轻轻拂过风中残留的咸气:“他不是主力。撒盐人,是个腌坛守门的。”
“守坛的?”云缨抬头,眼神像是刚听说晚上不让吃饭,“那意思是——后头还有个……腌坛大王?”
盐染正蹲在一堆被风干的孢子边上研究,忽地抬起头:“不是大王,是主母。”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
“你说……啥母?”
“腌坛主母。”盐染认真道,“咸骨教里有个极端派系,崇信‘腌中化生,传说咸之极者可令物生灵返。他们信的,不是哪个神,而是一口腌坛。”
赵怀真面无表情:“你是在讲神话故事,还是胡同大妈传说?”
“你信不信由你。”盐染一边拍着咸草,一边慢悠悠地说,“但这口坛子,确实存在过——骨面娘娘曾言,‘腌坛所孕者,咸中得灵,腌坛主母即为其中化生之‘咸灵核。”
唐清砚皱眉:“所以说,我们刚才打的是腌坛门卫。那主母呢?”
回答他的,不是盐染,而是远处的咔咔响动。
像是……有人在拔坛子盖。
“咕隆……”
地面开始震动。咸泽中心的某一处,冒起巨大的白气,水汽中隐隐可见一个庞大圆影——像坛,却比坛更高;似山,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腌符与咸花印。
赵怀真缓缓拔出剑:“她来了。”
“腌坛……开盖了。”
只听“砰”的一声,一块咸石飞起老高,炸落在众人不远处,正好砸在云缨旁边。
她抖了下:“吓我一跳……这主母打招呼都带腌味。”
雾中,一个声音飘了出来,像是从咸水里泡了三十年再捞出来的:“是谁……打坏了我坛下的孩子?”
那声音,柔中带腥,慢里藏酸,听得人鸡皮疙瘩打出一串小鼓点。
“你那‘孩子,差点把我们炒成一锅下酒菜。”云缨站起身,火尖枪一震,“你是那什么……腌母?”
“我是‘主母。”咸雾中身影渐清,是一位穿咸袍披盐花的女子,五官精致却死气沉沉,头顶戴着一顶“盐坛帽”,整个人像是从一坛泡菜中诞生,面容含笑却寒意刺骨。
唐清砚轻声道:“她气息不强,但周围温度骤降——是‘咸气压缩。她把坛气缩成杀招。”
赵怀真点点头:
第406章 腌坛开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