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少年突然暴起,皮鞭绞向谢明微脖颈,鞭梢铜刺泛着幽蓝毒光。
江怀砚的刀未出鞘。
刀鞘点地,青砖碎裂的瞬间,七枚碎石如流星追月。少年膝弯阳陵泉、肩井穴接连中招,跪地时怀中滚出半枚青铜令牌——正面雕狼首,背面刻着的生辰八字,正是谢明微母亲忌日。
“漠北的狼崽子,也学会中原人的把戏了?”谢明微拾起令牌,指尖抚过狼瞳处的裂痕。那处缺口与他腰间玉佩严丝合扣,“可惜你家主子不知道,当年他派去劫杀谢家商队的马贼,早被我做成了人皮灯笼。”
江怀砚的刀鞘突然横扫,将挣扎欲起的少年击飞三丈。那人撞上青铜鼎的刹那,鼎身暗格弹开,露出里面蜷缩的佝偻身影——竟是三日前就该毒发身亡的沧州知府!
“时辰到了。”谢明微弹指,一粒药丸落入知府口中。老者喉结滚动间,后颈忽然凸起肉瘤,皮肤下似有活物游走。不过三息,肉瘤爆裂,钻出的竟是条通体赤红的蜈蚣!
阿如罕目眦欲裂:“你竟用苗疆蛊术...”
“嘘。”银针封喉,谢明微指尖沾着蛊虫毒血,在知府官服上画出血色狼头,“三皇子不是最爱玩偷梁换柱?本公子不过以其人之道...”
话音未落,殿外忽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十八名黑衣死士破门而入,手中连弩寒光森然。江怀砚的刀终于出鞘。
刀光如月华倾泻。
第一刀斩断七张劲弩,第二刀劈碎三道盾牌,第三刀回旋时,血珠在刀尖凝成冰棱,随气劲炸裂成漫天毒针!
谢明微广袖翻飞,银针织就天罗地网。每当死士欲结阵合围,总有一针封其阵眼。江怀砚的刀势却愈发凌厉,刀风过处,青铜灯台应声而裂,飞溅的碎片割断三丈外弓弦。
“巽位三步。”谢明微突然出声。
江怀砚刀势陡转,刀背拍碎立柱,飞溅的木刺正中最右侧死士的膻中穴。那人手中火药引信跌落,被谢明微踢入尚未熄灭的桐油火槽。
爆炸的气浪掀翻瓦片,月光如银瀑倾泻。谢明微的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踏着满地狼藉走向囚笼,指尖银针蘸着血渍,在阿如罕额头画下诡谲符咒:“告诉三皇子,他安插在漠北的三十七处暗桩,本公子已替他...清理干净了。”
江怀砚的刀在此时归鞘。最后一滴血珠坠地时,远处传来更鼓声。谢明微抚过腰间玉佩,裂纹处正与刀柄云纹契合——十年前父亲战死那夜,这玉佩被蛮族弯刀劈成两半,一半随葬父亲,一半...
“该收网了。”他碾碎掌心血痂,看向江怀砚的目光似笑非笑。后者刀鞘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裂痕,与谢明微袖口破绽处的剑伤如出一辙。
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青铜殿,残破的“双凰”图腾在血泊中浮动,恍如困兽挣不开的囚笼。
第152章 血诏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