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碎琼乱玉随风飞舞,“呜呜”的风声听起来是那么的瘆人。
“呜—”一声长长的汽笛声后,一个蒸汽机车头从茫茫雪雾里钻了出来,“库嚓库嚓”地带着一列车厢穿过厚厚的积雪向远处飞驰而去。
火车开过去之后,这个山谷里又恢复了只有飞雪的景象。
有两个模糊的身影从远处沿着铁路走来。不时的有一个身影还俯下身子仔细地看看铁轨,走上几步又拿出一个小铁锤敲击几下,侧耳细细听听,又敲几下然后继续沿着铁路巡视。
刘福才有几下动静听不太清,他推了推帽子,让耳朵露出来再用小铁锤敲了敲铁轨,依自己的经验看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咦,那小子人呢?”他回身往后一看,那小子蹲着在用手上的什么东西量铁轨呢?
这么冷的天,刘福才拉下蒙在嘴上的布扯着嗓子喊:“大力,别用手碰铁轨,沾上拔不下来!”这几句话的功夫就嘴里兜了一嘴的雪,他不停地往外吐。
金力站起来把口罩放下点也大喊道:“福才叔,我知道了!”看着刘福才停下来等他,金力也就不再停下来,迈步直接向刘福才那里走去。
两人一会就碰头了,“福才叔,快到站上了吧?”刘福才眯眼看了看附近的地形和树木:“嗯,我看再走个两百米左右,就到扳道房了!”“那我们加把劲走吧!这风太大了!”金力喊。这不喊不行啊,哪怕是站在面前,在这么大的风声前一般的说话根本听不清楚。
“好!”刘福才带着金力继续向丰台站走过去,说是走实际上更像挪,风雪中继续传来“叮当叮当”的敲击声。
扳道房值班的季孝国隐约地听见风里传来的“叮当”声,猜到是巡道员回来了,就打开了门。一开门就被风雪卷了回来,定定神他又努力地往外走,并在身后把门关上,站在门外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
一会就从大雪里走出两个人来,向着他这边走来。
“季夫子,今儿你值班啊?”季孝国听出是刘福才的声音:“哈,是你这个死东西,今儿怎么这么好的运气啊?”“谁说不是呢?早上出去的时候还没下雪呢,谁知道回来这么大的雪!”
季孝国招呼两人:“来吧!我这儿暖暖身子再走!”三人进了扳道房。
金力一进扳道房,就觉得人的身子一下就暖和起来。他看了看扳道房里,这是个不到十二平米的房间,墙上贴着《铁路值班守则》和《扳道员守则》,有一张木制的办公桌,办公桌上有一架手摇式电话,屋子靠墙有一张行军床,屋子的正中央是一个铁制的煤饼炉,炉子上有一个铁皮卷成的烟囱,一头在炉子上,一头从墙上的一个玻璃窗顶伸了出去。
他在看着这个值班室,季孝国也在看着他,嘴里问刘福才:“福才,这位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怎么会见过?这是前几天刚到机务段短习的四九城铁道学院的学生。”刘福才边拍打着自己身上的雪,边回答他的问题。
季孝国真有点惊讶了,大学生啊,他的记忆里是从来也没有过有人跟着巡道工实习的。“大学生啊,真是稀奇!”季孝国对着金力说。
金力笑笑,看向刘福才等着他介绍这位。刘福才看懂了金力眼神的咨询,对着金力指着季孝国介绍道:“季孝国,扳道员,我们都叫他季夫子,平时没事爱看两本书。年纪和我一般大,你喊他孝国叔好了。”金力转头就喊了声:“孝国叔!”
季孝国应了声,提溜下煤饼炉上的水壶,给他刚找出来的两个空搪瓷杯倒上点水,洗刷一下,倒在地上,然后倒满开水。他把水壶放回煤饼炉上,再把两个杯子一人一个地递给金力和刘福才:“喝口热的吧,暖一暖。”刘福才接过来,嘴里吹拂着杯子吸溜吸溜地喝着热水。
金力用手捂着杯子,杯子里水的热量通过杯子壁传到了手心,又传到手上,一会时间就觉得暖洋洋的,连同身体都暖起来。
季孝国打开炉门,用捅炉子的铁钩从下边炉灰里勾了几个土豆出来,拍了拍土豆上的灰,对着金力和刘福才说:“没啥好东西,垫巴垫巴。”金力看看土豆,看看季孝国眼里闪过一丝光。
刘福才大概是和季孝国太熟悉了,一点也不客气地抓过一个土豆,一把掰开,粗略地剥开皮,往嘴里一填,“嘶呼嘶呼”地嚼几下吞咽了下去,“你别说,平时这土豆也没觉得有啥好吃,这会吃着倒不错!”
金力慢慢地喝着开水,刘福才和季孝国看着金力说:“小子,你肚子不饿吗?”金力放下杯子,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玻璃瓶,刘福才和季孝国看着眼睛都瞪大了。
刘福才上前一把夺过一看:“嘿!牛栏山二锅头!小子,你还有这好东西呢?”金力摇头说:“福才叔,好东西是有,可不是这个。”说完他又从身上斜背的挎包里摸出了一个大大的饭盒,放在桌上打开。
刘福才和季孝国一看,不由得嘴里“咕
第97章 实习所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