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两边的军营开始骚动。
各自的哨探频繁出动,在对方的阵营前凶猛格杀,有的厮杀全身而退,有的只剩战马低头啃草,有的远远望见当即退走,有的近身奋力缠斗……
辰时朝廷大军开始进食。广平王李俶和兵部尚书郭子仪都在等着消息。“报!大元帅、副帅,我哨探遍寻四处不见中郎将金力!另叛军昨夜连夜从长安运来粮草补给,现已送入营中。”
广平王李俶和郭子仪对视一眼:“好!你等下去,继续打探!”“是!”
李嗣业站起对着广平王深施一礼:“大元帅,中郎将金力已经把路铺好。昨日一把火将对方士气烧至低谷,哪怕今日叛军急运粮草,终究不如原来齐备,可以说我军胜算已有七成,今日只要我军作战戮力奋勇,必能打败叛军,活捉安守忠、李归仁!”广平王努力堆起笑脸:“诚如陌刀将所言,我军必能获胜!”
“呜—呜—呜”号角声震天响起,中军帅帐前旗手挥舞旗帜指挥,只听见鼓声“嗵嗵”,前军将士一队一队出营,摆开战阵。
安守忠和李归仁骑在马上冷眼看着唐军摆阵。李归仁对安守忠说:“守忠,我军粮草不足,此战宜快不宜慢!趁对方摆阵我带先锋营先行冲击!我冲击对方战阵时,阵东伏兵切不可轻举妄动,此战能胜与否在此一举。”安守忠点头:“省得了!归仁,若事不谐,速退!”
李归仁抖动马缰,马儿缓缓前行,到了前锋军前,李归仁摘下挂在马边的马槊,一指对方:“今日吾与汝毕力杀敌!万胜!”“万胜!”手下挥臂大呼,李归仁催动战马,开始小跑,后边骑军也开始小跑,渐渐地马速上来,开始急奔,再后来狂风骤雨般冲刺起来。
唐军军阵前已经将拒马排列停当,将偏厢车一溜排在拒马后边,将塞门刀车排列于偏厢车通道之处。
“起!”唐军弓弩手队正喊道。最前边的弩手举起了手里的弩。队正将手里的小旗举高,眼睛盯着奔驰而来的骑兵,心里计算着距离,看骑兵将将到达二百一十步左右,猛地将手向下一挥,弩手一勾,“簌”弩箭像暴雨般飞出,紧接着弩手将空弩往后一伸,顺势接过后边上好弦的弩,继续放弩,此起彼伏。
空中弩箭黑压压一片射下来,“举!”骑兵们举起缚在左手的小圆盾,遮在头上,挡不挡得住就只有天知道了。弩箭的射击下,不断有人滚鞍下马,这一滚下去,要么是腿断颈折,要么瞬间被后边的马踩成烂泥,总之是不用活了。
前边已经是血肉横飞了,弓弩手队正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只是默默地在计算着骑兵的距离。一百步了,他大喊一声:“弓!抛!”手中的旗帜二次挥下,弓手拉开长弓,四十五度角齐射,一顿箭雨密布而出。
李归仁的甲上挂满箭支,让他看起来像个刺猬,但却没有一支箭射穿,他凝视着越来越近的敌军拒马,把自己的马槊平肩举起,他的眼里跳动着火焰,他的胸膛里充满着怒吼。
六十步,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二十步,“散!”李归仁一拨马头,就从拒马边绕了过去,他一眼看到边上的一个弓弩手正从地上拿起铁骨朵,他用马槊在那个弓弩手身上一点,就见那弓弩手身上出现了一个血洞,喷着血就倒了下去,再一点又倒一个。
李归仁喜欢这种驾轻就熟地厮杀,他觉得这样的屠杀让他心神激荡,不消回头,他就知道自己带的骑兵已经杀进军阵里,那怒声地劈砍,恐惧地尖叫,入肉的钝响,鲜血的流淌,让他入迷不已。
李归仁带着骑兵斜刺兜了一圈,返身继续厮杀。唐军前哨的老兵俱已阵亡,后边的新兵开始退缩,开始逃跑,李归仁带着骑兵迅速拉开距离,准备继续冲锋撕开唐军的口子。
“报!叛军已撕开前阵队列!”探报报到李嗣业面前时,李嗣业一听怒从心头起,将自己的盔甲脱下,赤着上身拿起陌刀大步走到前军,见眼前叛军骑兵来回砍杀,大怒,举起陌刀劈头砍下,将面前的骑兵一刀四段,大喊:“李嗣业在此!谁来与我一战!”
声音过处,叛军骑兵调转马头向他奔袭而来,李嗣业不丁不八地站着,眯眼觑着快到面前的骑兵,手起陌刀磕开长戟,顺势一刀劈烂骑兵,刀举处血肉滚落,又一磕荡开另外的一支马槊,斜劈一刀将来者劈的肚破肠出,眼见得不活了。
左右开弓,纵横披靡,一连被他砍杀十几人,他的身上都是敌人的碎肉,鲜血糊了他的一身,敌军士气为之一挫。趁机李嗣业大呼:“陌
第90章 香积寺之战(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