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丁大勇带着金力走到村尾的家里,刚进院子就看见院子里坐着个瘦瘦小小的老太太,正扒拉着一个晒匾里的干菜。丁大勇喊到:“奶,你看谁来了?”
老太太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双手一拍“狗剩,奶的乖孙!”金力听了一下呆住了,脑子里搜了搜,还真是。就因为他上面的那对双胞胎哥哥没留住,等到他出生后姥姥跟妈说孩子得取个贱名,贱名好养活。这个建议得到了爷爷奶奶姥爷还有妈的大力支持,最后取了这个小名,只不过到了城里后在原身的撒泼打滚之下叫的少了,可到了乡下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家依旧恢复这个小名。
金力也没办法,僵着脸应了,被姥姥抓着手拉进家里。一进家,姥姥就让他上炕,她则翻箱倒柜拿出饼干、糖果,去厨房翻出冰糖泡水端到金力面前一定要看他喝下去,看得丁大勇眼里冒火,羡慕嫉妒恨。却被姥姥骂了一顿要他赶紧去喊爷爷回家,说城里大孙子来了。丁大勇嘴里叽叽咕咕地出了门,就这还被金力姥姥用笤帚疙瘩打了两下屁股,充分说明了什么叫远香近臭的道理。
丁大勇出门后,姥姥转过身手抓着金力的胳膊,深怕他不抓着就飞了的样子:“乖孙,今儿你咋来了呢?你没上学吗?怎么家里出啥事了吗?家里人都好不?”一连串的问。
金力定了定神,一个一个的回答姥姥的问题。听说前几天金力发高烧在家,哪怕是金力已经在自己面前了,姥姥嘴里还是唠叨:“可怜见的,我乖孙咋发烧了呢?你妈怎么也不上点心呢?看下次来我不揍她!都几十岁的人了,办事一点都不着调。”
金力哭笑不得:“姥,我妈做得够好的了。我烧的那两天都没怎么睡觉,就陪在我身边,给我倒水啊给我换冷敷毛巾啊,她都累瘦了。”“那不是她应当应分的?你是谁?你是你们家长子,可不敢有个闪失,你上边的那两个哥可就是这样没的,那你妈当年可是心疼的死过去过一次了,可不敢再来一回了!”“额,姥啊你到底是心疼我妈还是心疼我啊?”老太太轻轻打了金力一下“心疼你也心疼你妈!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金力嘻嘻地笑着,心里暖暖的。
“乖孙来了啊!是狗剩吗?”外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唉,这过不去了吗?老是狗剩狗剩的。金力活动僵着的脸,站起来说“姥爷,是我!”门口一暗,走进一个大高个,正是金力的姥爷。老头子一把山羊胡子,脸上的皱纹就像是刀削一般,一双眸子精光闪烁,任谁看见都觉得老爷子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实际上也真是。当年老爷子就是打鬼子的好汉,四九城和平解放后他率着村里年轻人又一辆小推车推着随大军南下,支援部队解放了金陵城,直到西湖边受伤治愈后回家。为什么不当解放军?那是因为太姥爷说过一句话“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姥爷是个孝子,不敢违背,不然金力现在好歹也是个红三代。
姥爷走近金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的见牙不见眼“好小子,快长成大人了,怎么今天来了?不上学吗?”金力又把给姥姥说的重新说了一遍,听说金力前几天发烧了,姥爷没说话,就是眼睛又多看几遍金力,还听说金力带来了粮食,棒子面啊白面啊等,还是沉默不语。
金力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等说完话后,想起昨天对老爹说的那番话,他又准备无中生友了,咳嗽了一声说:“姥爷,我学校里有个好朋友,是大院里的,他爹是二号首长身边的,前几天有次和我说北边的那帮家伙和我们逼债了,说要我们用粮食,猪肉,皮革还打仗的军火债,今年开始年年要还。”姥爷一听这话,睁眼盯着金力:“你没撒谎?”
金力叫起撞天曲:“姥爷,我哪敢呀?你看我吃得高兴来说这话吗?”姥姥一看,手一指:“你个死老头子,你乖孙得了这个消息立马跑来告诉你,你不信?还怀疑他?”姥爷没回答,抽出腰带上的烟锅,在烟袋里挖了挖,含在嘴里,却没点着,眯着眼,沉吟不语,过了好一会说:“公社大食堂吃饭,你看见没?糟蹋粮食啊,再看看下半年这老天爷,下过几场雨啊,又来了这,唉!”
他摸出火镰火石给烟锅打着火,狠狠吸了几口,烟从鼻子里像两股游龙一样游出:“老婆子,得收拾一切能吃的,房前屋后都得点上南瓜,叫大娃去集上收粮食,把钱票都花光。”金力一听不禁暗暗给姥爷竖大拇哥:姜还是老的辣!
姥爷又抽了几口烟,把烟锅在桌腿上磕了磕,站起身:“乖孙,你吃了饭就赶班车回吧,城里有鸽子市有黑市,想来弄粮食容易些,要你爹你娘早想办法,你爹跑车出门回来也得弄吃的,一大家子呢,记住,要保密啊。”金力点点头:“我晓得。”姥姥看看姥爷又看看金力念叨到:“我乖孙刚来你又赶他走。”姥爷笑笑:“他不有寒假嘛,放假
第3章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1/2页]